西北风云变幻,从奴贼白瑜娑开始一直到郭子和,梁师都陆续被杀,西北豪杰凋零的速度不比中原那边差了半分。
说着说着众人后背渐渐发凉,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物纷纷坠落马下,关西也已经换了主人,灵州如无根之萍,浮在突厥和关西之间,即便来年无人攻打,怕是也难以为继了。
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李道宗,都想让他拿个主意出来。
就和蜀中的情况差不多,选择就那么几条,投靠突厥现在看来是十分的不靠谱,降了李定安又不太甘心,很多人其实想让李道宗自立为王,可现实又不太允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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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元贞元年二月中,伪唐灵州总管李道宗降唐,并自请入朝参见新皇,西北终于有了最后一块拼图,一下便完整了起来。
李破怎么也没想到,西北会在平定中原之前陆续归入治下,并迅速平静了下来,可以说突厥人帮了他一个大忙,不然梁师都还在那边乱窜,李道宗等人靠着多年以来攒下的那口气,怎么也不会在这会归降。
与凉州那边的情形相似,多少有些鸡肋的感觉。
灵州位于黄河中上游地区,多沙漠戈壁,也有一些可以耕种的田地,盐池,是西北比较重要的产盐之地。
不管是凉州还是灵州,它们对于中原而言,其实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,凉州通西域,又紧挨高地,控制住了这里,基本上也就控制了河西走廊,是中原王朝经营西域的先决之地。
而且凉州还有着比较广阔的草场,凉州马场在前隋是三大马场之一。
所以说凉州是中原王朝必争之地,失去了这里,西京长安就不会安稳,帝王也就不敢将自己的都城设在关西,同时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经营西域的资格,帝王功业顿时暗淡了许多。
至于灵州,则是河西走廊必要的补充,同时它也联通草原,更为重要的是河套地域就在它的旁边,那同样是中原王朝养马之所在。
有了榆林马场,将河套地区置于治下,不但能够牧马于此,使中原不缺良马,而且还能有效的削弱北方诸胡的实力,因为那里是草原重要的产粮区。
如今那里争夺的并不激烈,是因为中原的移民们还没有将那里的潜力开发出来,而短视的草原帝国从来不会开发任何地方,他们只会凭借着弯刀和战马去烧杀抢掠,坐享其成。
有着如此重要的战略意义,收回来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,可时节不太对,新兴的大唐还无暇去经营西北,无论是灵州还是凉州,对中原统一大业都没什么帮助,反而需要关西的支撑。
好在蜀中渐安,不然的话今年的裤腰带又要勒紧一圈,都快喘不过气来了。
李破在太极殿中默默的想着。
不过话说回来了,到嘴的肉虽然味道淡了些,却是一定要吃下去的,西北一旦安定下来,大唐的战略环境便得到了极大的改观,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。
李破十分确信,今年将翻开新的一页……按照封德彝的说法,在一两年间便能扫平中原,也不知道他预言的准不准?
再就是灵州总管李道宗,他是李渊堂侄,李破问了问臣下,此人年仅二十出头,竟然在灵州总管的位置上待了好几年了。
除了佩服李渊是真敢用人之外,李道宗好像也并没有辜负了叔父的信任,在灵州总管任上做的有声有色,几乎以一支孤军之势在西北支撑了数载,并连破梁师都,让其始终无法威胁到关西。
比起已成阶下囚的李孝恭来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,那是不是说,应该忌惮一下呢?
请求入朝参见……依照中书侍郎萧禹的说法就是,请降之心甚诚,可抚其人,为陇西李氏之表率。
萧禹是真敢说话,这个不得不佩服一下,温彦博号称敢言,也不过是劝谏多了一些而已,涉及到自身的时候,他还是比较谨慎的。
萧禹则不同,什么话都敢说上几句,好的坏的,从不管旁人感受,甚至也不顾自己的安危。
在陇西李氏降人上,他本应避嫌,可话就是从他嘴里冒了出来,让人头一个反应就是其居心叵测,想要维护旧主亲族等等。
可你要知晓他的脾气秉性就会明白,人家纯粹是就事论事,碰上这事顺便就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已。
不怪李渊少不了他,却又不愿用他。